2013年9月20日 星期五

這就是我們的生態教育?


新版的高中基礎生物學,內容以生態學為主,在編輯大意中,不論哪一家出版社,都會以培養學生「尊重生命」為其編輯原則。此乃當代人們理解到,人類過去的急速發展,對生態體系造成嚴重的衝擊,人類很有可能因此步入其他物種滅絕的後塵。

但生態教育中所謂的尊重「生命」,並不是指生物個體的生命(甚至連特定物種的滅絕命運,都不是我們該關心的課題,因為物種滅絕本是生命的常態)。有些激進的人甚至認為,人類自食惡果後的滅絕,可能是對這個地球上所有其他生物最好的結果。當然,絕大多數理性的人是不會贊同這種想法的。因此我們必須理解「生命」,也就是生態系中的運作原則,尊重這個大自然所定下來的遊戲規則,才能減緩人類與其他生物滅絕的壓力。

在《生物世界的數學遊戲》一書中作者提到:「今天那些容易受人類干預所影響的生態系,將無法再靠自己的力量生存。但諷刺的是,唯一能使這些生態系存活的可能方法,竟然是人類更多的干預」。生態學教育,便是我們干預生態系前的基礎,因為要「管理生態系」之前,必須先徹底瞭解她。可惜的是,人們似乎誤解了(生物學上)尊重生命與生態教育的意義。

舉例來說,為什麼當一位母親聽到孩子的寫實描述:「蠶寶寶愈養愈多,桑葉不夠,有些被螞蟻抬走了,有些生病死了,剩下的都被拿去餵雞了。」會感到心痛?我能理解這位母親的心情,但小朋友所說(而未必能理解)的,不就是真實的生態平衡概念嗎?要天真的小孩去體會成人世界的理性之愛,會不會成為一種無法承受之重?只因雞鴨魚獸非我畜養,因而在宰殺之餘,就不會有不尊重生命之感?(生命從在地球誕生不久後,便學會了阻止其他生物複製或直接攝取其體質為複製材料的技巧了;或許聽起來很刺耳,但尊重在生命世界裡是不存在的)

「尊重」是種理性培養出來的人格屬性,與其要孩童去尊重對他們而言是種極度抽象的生命概念,還不如教導他們尊重兄弟姊妹與同學來得實際些。

再讓我們看看以下的事實吧。

英國與歐陸,因引發狂牛病之不明病原體,屠殺了數百萬頭牛隻;香港因禽流感病毒,幾乎殺光全香港的雞與鴿子;台灣則因口蹄疫,宰殺了不計其數的豬隻。

所以,承認吧,「尊重生命」,只是為了標榜人類虛妄的優越感;或是部分人士特殊偏好的口號而已。()只要其他物種的存在,直接或間接的威脅到人類的生存時,它們的境遇只有一個 趕盡殺絕。現在,相同的命運,又降臨在另外一類會傳播漢他病毒的野生動物上了。沒錯,就是「萬惡的鼠輩」們。但在這種欲除之而後快的情緒下,我們是否能謹慎行事呢?

答案顯然是否定的,現實的狀況永遠是情緒勝過理智。君不見衛生、環保單位已添購大量滅鼠劑,一場人鼠之間的化學戰,看來是免不了了……

一九六二年美國的自然學者瑞秋卡森,寫了一本可謂近代「環境保護」意識濫觴的經典著作《寂靜的春天》。書中痛陳化學農藥如何像原始人的巨棒般,無知地揮向所有地球上的生物。因為像DDT之類長效性農藥,是會在食物網的傳遞過程中累積,從而對生態體系中的所有生物產生威脅。隨後生態學家也發現,許多人類生存的問題與生物「族群動態平衡」的失衡有關。最著名的例子是,十四世紀發生在歐洲的黑死病,鼠疫。因為當時英國政府鑑於民間養貓風氣盛行,過於消耗糧食,因而下令補殺。在鼠類天敵驟減的情形下,鼠類與寄生其上的鼠蚤(它才是病原細菌真正的帶原者)隨之遽增,終於引發大規模的鼠疫流行(此時若毒殺老鼠,將使疫情惡化,因為鼠蚤將轉向其他溫血動物,這將增加人類感染的機會。後記:奧斯陸大學、費拉拉大學團隊於《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》發表最新研究,首度提出黑死病「主要歸因於人類身體上跳蚤和蝨子」。Nils Stenseth表示:我們有歐洲9個城市在疫情爆發時的死亡數據,所以我們能建構當時疾病擴散的模型。他的團隊分析3種傳播媒介,分別為鼠類、空氣傳染、寄居人體和其衣物上的跳蚤和蝨子。分析發現9個城市當中有7個,以人體寄生蟲為媒介的模型更符合疫情爆發模式。)

相關單位在安定人心與疫情控制的考量下,準備提前「滅鼠週」的行動當然有其必要,但過度依賴毒餌是否合適?尤其是民眾們在帶著恐慌的情緒下,勢必大量使用毒餌;在這種情況下,毒餌是有可能造成其他動物的傷害。另外,從生態平衡的角度思考,當鼠類的族群密度驟然降低時,其他賴以維生的動物族群也將受到影響。所以,當相關單位在設法解決一個問題的時候,同時也應該盡可能地設法避免其他問題相應而生才是。


註:牛、豬、雞何其無辜,你們被屠殺從來都不會有人為你們四處奔走、擊鼓申冤,更不會有人為你掉一滴眼淚,但願你們下輩子投胎轉世後,就算不成人,仍有幸成為狗、變成貓,即便不是備受寵愛,起碼被欺侮時,有人憤慨、有人替你報仇。因為他們說:貓、狗也是一條生命呀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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